临渊不可退_

信口开河。

【盾冬】他和他的故事(1)

第二章

盲狙全国一卷写盾冬,说到做到。

原作文题目太……了,不是很好写,只好偏向于写给十七年后的信。

老福特不允许我一次性发完,分两次发送。


祝阅读愉快。



当世界以沉默回应哭泣。

当我的孩子步履蹒跚,生命之火离他而去。

希望终究是未曾降临。


-
我们家隔壁住着一位老人。

我们那一群长在胡同里的孩子们总爱往他家去溜达着串门,他倒也从不嫌弃我们这些皮猴子。他每次都乐呵呵地给我们开门,给我们准备一大堆的水果和零食。在我们眼里,隔壁那扇朱红色的大门后边,藏着的是个和家里不一样的神秘世界。

一个要什么有什么,心中想法总是会被满足的神秘世界。

我们喜欢围坐在院里,一边吃着好吃的,一边听他说他的故事:他说他来自纽约的布鲁克林区,是个二战的老兵。他说他见过硝烟弥漫的战场,他给我们讲述他的战友,和那些他所经历过的血与泪。

他很会讲故事,我们听的津津有味,但我们从没有人相信过他的故事——老人长得实在是太过于瘦小了,他的身上也没有那些经历过战争所留下来的伤疤。家里的父母也让我们对他好一点,说老人身患哮喘,让我们随时随地注意着,别让老人家一个人出了事儿。

军人留在我们心中的样子总是身姿挺拔步履稳健,哪怕是曾经的二战老兵,也多数是满身伤病。而像他这样一个身材瘦弱、除了遗传性疾病外没有任何身体创伤的男人,实在是不像一个当过兵的样子。

他就像个写故事的人,给我们一遍又一遍地,固执的讲着那些他幻想中的故事。

但有一点,无论是站立或者是坐卧,他的背脊永远挺得笔直。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支撑着他的脊梁,把他钉死在了过往的岁月中。

老人一个人住在一个很大的四合院里。

除了花鸟鱼虫,他的院子里还摆着一些我们见都没有见过的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他从来不介意我们去触碰那些东西,也不介意我们进他院子里的任何一个屋子,于是我们能够在他的院子里肆意的疯狂的玩闹。

但是有三点,我们始终觉得很奇怪。

第一点是,每个月的月中,十五号和十六号两天,老人的院门是无论如何也敲不开的。

每个月十五号的早上,会有一辆从头到尾都装涂得漆黑无比的汽车停在老人的院门口。从车上下来的人的数量总是不一定,有时候只有一个人,有时候会一次性来五六个人。当然,有的时候一个人也不会来。但即便没有任何客人到访,老人也绝对不会踏出院门一步,更别说是让我们中任何人进到那个院子里了。

爱去老人院子里的,都十一二岁的孩子带着五六七岁的孩子,也都正是淘气的时候。

我们并不是没有试图从围墙上翻越过去偷偷看,但却无一例外的被发现。老人客客气气的把我们送出了门,事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和我们家里人沟通的,每到每个月的十五六号,只要不用去学校上学,我们就必须得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

第二点是,老人的卧房正对着床的墙上,挂着几个造型奇怪的装饰品。

说是造型奇怪,它们却也不是什么抽象派的艺术品,只是一般的人家并不会把这种东西挂在墙上装饰房间。如果要用准确的语言来描述的话,它们大概是三块盾牌和两个金属手臂。

装饰品并不是用绳子挂上去的。我们曾经试图把装饰品取下来,却发现挂装饰品的这面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可能是是巨大的磁铁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它牢牢的把这几个装饰品吸附在墙上,让我们无论如何也拔不下来。只有那个看似瘦弱的老人,可以轻而易举的把它们取下来——这才让我们有了几分他的故事中关于他的部分并不是他凭空编造出来的真实感。

最后一点的主场也在老人的卧室里。

他的床头有一个藤条编织的收纳盒,里面放着他治疗哮喘的药品,还有一些别的老年人必备救急的药品。而压在最下端的,是一本带锁的绿皮笔记本。绿皮笔记本的封面已经显得很老旧了,保不准和老人的年龄一样大,从侧面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泛黄折旧的纸张,但很难看到里面究竟写了什么。

老人太过于疼爱我们的后果,大概是我们从来都学不会怎么跟他“客气”。

于是我理所当然的想要打开那个锁,看看本子里究竟写了些什么。打开这个锁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难事。那是最老旧的一种锁,只要随便找一根细一点硬一点的铁丝,就能轻而易举的顶开锁舌,把锁打开——事实上我也做到了。

我恍恍惚惚记得,那大概是一个阴天。

那天天色暗的要命,风却不是很大,气压也并不让人觉得很低。我喊了同一条街上的几个小朋友,命令他们将老人缠在院子里,他们闹着老人讲故事听。而我就负责溜进房子里给这个日记本开锁——大概我潜意识里也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太光彩的事,所以不好大摇大摆的走进去打开那个本子。

打开那个锁只用了三秒。

我迫不及待的翻开了绿色的封皮,想要探究这个本子里到底写了些什么。但是出人意料的,本子的首页并没有记载任何东西,甚至连不小心划伤的笔渍都不存在。我赶紧往后又翻了几页,并在心里默默的数着页数。

一、二、三、四、五……

直到第十七页,本子上才终于出现了某人的笔迹。上面用我看不懂的英文写了很长的一串内容,我只好拿出手机拍摄下来,准备回家以后再查查这些单词都是什么意思。我刚把手机放好翻到第二页,就听到了卧室门口传来了一声暴喝。

“你在干什么!”

我慌忙间低头扫了一眼本子,只来得及看到这一页最上方的一句“亲爱的史蒂夫”,就被气极的老人收回了那本本子。

我第一次看到老人有这么愤怒的表情。

他面色通红,表情却有几分阴郁——当然,我那时候并不懂什么叫做“阴郁”,只是觉得他的脸阴沉的可怕,比外面的天色还要低上几分。他低下了头,不再看我,只是小心翼翼翻看着他手中的本子。他看着本子时候的表情比看着我的表情要放柔了十几倍,就好像盯着什么绝世珍宝一般。

“这是我的卧室、我的家,请你以后不要再来了,我这里不欢迎你。”

他态度冷硬的下了逐客令。

我有几分惊讶,更多的却是惶恐与不安。后者源于我担心我以后真的再也不能来这里,再也不能听老人讲那些有趣的故事,再不能跟伙伴们一起玩这些我们从没见过的玩具。而前者则是我从未听过他用这样的口气说话,哪怕我们不听劝阻,试图在每个月十五号和十六号翻墙进院子被他发现了,他也只是好脾气的把我们送走,并不会责骂我们什么。

太多的情绪压在我心头,让我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老人似乎也被我的哭声吓到了,他呆立在原地半晌,最终还是将本子放下走近我。他摸了摸我的脑袋,用他一贯的语气向我道歉,说我还是个孩子,说他不应该对我这么凶,不应该吓着我。我哽咽着,连话都说不清楚。我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一点一点慢慢地跟他道歉。

“对不,对不起……我,嗝,我错了。”

“不该,嗝,我,我不该偷偷的,嗝,我不该,偷看你,的东西。”

“我,对不起,我,我错了。”

老人并没有再说什么,他给我准备了一杯冰冻的西瓜汁,并问我要不要在他家享用晚餐。我拒绝了他的好意,在得到了下次仍然能够来他家的承诺后,我一溜烟地跑回了家——我得研究清楚,我唯一拥有的那一张纸上,到底写了写什么。

电子辞典的翻译总是有些生硬,但却并不影响我的理解。我一笔一划的把那些英文字母拓写到自己的草稿本上,再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输入词典,花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才终于弄懂了那些句子的含义。

“惊喜吗?来自前107步兵团成员巴基·巴恩斯在第十七页的问候。”

“这么说也不应当,应该是来自于前前107步兵团成员,前咆哮突击队成员,现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先生的爱人,巴基·巴恩斯在第十七页的问候。”

“就当做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我当然是一点也不怀疑你会翻到这一页,你可是曾经有那样的豪言壮语的男人。”

“我可以在这里跟你耗上一整天!(这个句子后面还有一个张牙舞爪的小人涂鸦)”

“不行了,总感觉这样好幼稚。不过,怎么说呢?就好像回到了布鲁克林,我们还只有十五岁。不用操心局势动不动荡,不用操心明天是不是需要去拯救世界,也不用操心我们明天会失去哪一位至亲至爱的伙伴。”

“我得承认,史蒂夫,我在恐惧。”

“我害怕我脑子里的那些东西并没有被完全的消除,害怕我会再次失去控制,再次落入九头蛇(我上网搜索了一下,似乎这是一种神话中出现的怪物)的控制之中。我害怕那些曾经被我杀害的人会在夜半时分来找我,他们都是好人,他们不应该死去,而我亲手杀了他们。”

“但这都不重要,史蒂夫。这些东西都是我的罪有应得,我会去承担我犯下的过错,我最恐惧的并不是这些。”

“我在恐惧,史蒂夫,我在恐惧。我害怕哪天早上起来就再也看不见你了——我怕你被海德拉(九头蛇?)的人清除,我怕你为了美国人民而奉献出你自己的生命。”

“真好笑,这样一点也不像为国家鞠躬尽瘁的曾经的我了,对吧。(这个句子后面是个一个鬼脸的涂鸦)”


“好啦,说要写信,结果碎碎念了这么多。这是什么?九十多岁老人的后遗症吗?——信件的正文翻页吧。”

“我爱你,史蒂夫。”

评论(4)

热度(12)

©临渊不可退_ | Powered by LOFTER